战争pa(4)
艾玛看到奈布的一瞬间，笑容立刻收了起来，整个人从脚指头到头发梢都充满了戒备。
“嘿，艾玛，怎么了？”艾米丽不明所以，一如往常的笑着摸摸女孩的头发。
艾玛警惕的看着奈布，把身体挪到距离艾米丽更近也离奈布更远的位置。
“艾米丽小姐，那个人是谁？”
艾米丽这才意识到，自己还没有向孩子们介绍奈布的身份。
“这位先生是奈布·萨贝达，是我的新助手，他以后每周日会和我一起在伊丽莎白义诊。”艾米丽想了想萨贝达的年纪，“你们可以叫他萨贝达哥哥。”
“奈布·萨贝达！”艾玛大声喊着，“我的家不欢迎你！”
“艾玛？”远远听到艾玛喊声的克利切走过来，“这样说太失礼了，萨贝达先生是来帮助伊丽莎白的孩子们的。”
“克利切先生！你怎么也帮着这个外来人说话！”
克利切伸手弹了弹艾玛的脑袋瓜，“我说过什么来着，艾玛的年纪最大，应该给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做一个好榜样。”
艾玛恨恨的看向奈布。
“小艾玛，连皮尔森先生都这么说了，是不是该叫我一声萨贝达哥哥？”
艾玛很想出口反驳，但是艾米丽小姐怀里的特蕾西已经敏感的意识到当下气氛的不友好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了，她想着克利切先生说的话。
好吧，只是作为伊丽莎白最年长的孩子，她想。
“萨——贝——达——哥——哥——”
萨贝达弯了弯嘴角，但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。
艾米丽看在眼里，她想，至少他的面部表情并没有显示出他对这个环境的厌恶，只是还有一点小事情需要处理一下。
她拍了拍怀里特蕾西的后背，安抚怀里这个噙着眼泪的小家伙。
“萨贝达先生，请跟我来。”
背后克利切还在教训着艾玛，他无视从身后而来的那一双火辣辣的目光，安静的跟在艾米丽的身后。特蕾西趴在艾米丽的后背上，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。
他抬头，正对上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，眉头紧紧的向着中心聚拢。
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多半对大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感，只是这一眼，特蕾西好不容易憋回去眼泪唰的一下决了堤，茫然的艾米丽慌张的哄着怀里的孩子。
奈布思考了一秒钟，转过了头，假装无事发生。
“萨贝达先生，你和艾玛那孩子有什么过节吗？”
“大概有吧。”
“大概？”
“那就是有吧。”
“那孩子平时和人相处很好，我还是很少看见她这么防备一个人呢。我是有点好奇，您到底怎么惹到她了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是和她爸爸有关的事？”
“……”
“看样子是了。那孩子总是对于和她父亲有关的事格外敏感。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艾玛父母的事。”
“多少听说过。”
“也是，这孩子在这条街也算半个名人了，都是她家里的事害的，明明只是个孩子，却不得不承受来自成人世界的异样眼光。”
“……”
“自从她的母亲跟着她父亲工厂的律师私……走了之后，她的父亲就此一蹶不振，整日酗酒，有的时候喝多了意识混乱了，就打那孩子。艾玛也乖，知道她父亲不是故意的，不但不怨怪，还经常帮着她父亲，才八岁大的孩子，就整日在街头巷尾捡些垃圾，做些帮工，减轻家里的负担。”
听到酗酒，奈布下意识的握了握手掌。
自己也酗酒，那天，她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吧。
艾米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，继续哄着怀里的特蕾西，思绪回溯到过去那段对艾玛来说可能是最黑暗的时光。
“但是孩子单纯，大人就没那么单纯了。有些人看到艾玛身上的伤，那些整日里闲的没事干的人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，各种流言蜚语都传了起来，说那孩子恐怕不是亲生的，那孩子不管走到哪里，都会被异样的眼光打量。”
“后来她被丢在伊丽莎白门口，那些人就觉得自己找到了证据一样，那些传言的内容越来越过分，甚至有些人直接指着那孩子的鼻子骂‘婊子娘生的小婊子’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笑了笑。
“大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恶，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毁掉一个孩子的人生。”
奈布敛眉，那双黑色的眼睛又一次闯入他的脑海，和印象里的艾玛的眼睛慢慢重合。
“抱歉，我忘记你……”
“没事，你继续说吧。”握紧的拳头缓缓放松，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双眼睛。
“嗯。后来的事情应该你可能不清楚，毕竟那个时候你刚从战场上回来，恐怕也没注意到，但是对这条小小的街道来说，已经是足够大的新闻了。”
“她失踪两年的父亲回来了，但是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。他自焚了，就在她家的工厂里。”
“所有人都知道这条新闻，那些谩骂着的，嘲讽着的，突然就又换了一副慈悲面孔，用比那些轻贱的目光还要狠毒数倍的怜悯，在那孩子面前说‘真可怜的孩子啊，母亲跟着别人跑了，父亲还自杀了’。”
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，连声调都不由得提高，吓得特蕾西眼泪又开始往下掉。但是这次艾米丽没有继续安抚她，只是用着更加尖锐的声音表达着她的愤怒。
“那些该死的魔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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